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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国文化与荆州的全新解读(十二)

作者:陈礼荣

千载难逢获战机威震华夏
    建安二十三年(218),刘备率四川主力初入汉中,经过一年的血战,终于灭掉张鲁,乃于次年秋七月称汉中王,“起馆舍,筑亭障,便利两川交通”,随即班师返回成都。
    刘备自称汉中王后,大封文武群臣,即刻拜荡寇将军、汉寿亭侯关羽为前将军,假节钺,并且派益州前部司马费诗将诏命送达给关羽。当时,张飞虽说是拜为后将军,却只是假节,而关羽这“假节钺”与张飞的“假节”尽管只是一字之差,但在权力上却相差甚远。所谓“假节”,只是授以符节,受事人可拥有对低级军官的生杀大权;而“假节钺”中的钺,叫做斧钺,却是帝王授以统兵主帅以王权的象征,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主帅是相当于代替帝王亲征。
    在三国时代,像这样假节钺的仪式出现得并不多,据有关专家考证,可以说是屈指可数,尤其是蜀汉集团,可以说是绝无仅有,除了关羽,似乎没有第二个人享有这项权力。这就证实,刘备已经把“将荆州之军以向宛、洛”之全权,委托给了关羽,自是要让其放手大干一场。
    刘备的这一考虑,也是打好了小算盘的。因为,刘备定汉中后,曹操败退到了关中,一直屯兵以待,主要是防备他得寸进尺。刘备派诸葛亮率军出屯骆谷,也是预设一支奇兵。这时,如果关羽乘宛、洛空虚而奋力争夺襄樊,胜则可逼迫关中曹军云集中原,为益州主力兵出秦川扫清障碍;而倘若曹军意欲力保关中,则不得不放弃襄樊,那么关羽北据襄阳、南阳二郡即所谓志在必得。
依刘备、诸葛亮庙算的用兵之道,此番益州军为正兵,荆州军为奇兵,奇正相辅,共图北伐大业,假若不是孙权从背后捅关羽一刀,曹操则必定顾左而失右,瞻前而遗后,如此三国鼎立的平衡局势,定当为此而进一步出现“翻盘”之局。
    依此而论,与其说是“关羽大意失荆州”,毋宁是“诸葛亮《隆中对》的庙算失荆州!”因为,曹、孙两家,均为当世枭雄,岂容刘备一家独大?!
    关羽北伐,在当时似乎也是战机乍现,千载难逢,实可谓势所必然。
    首先,关羽通过构筑荆州城,整军经武,积极备战等一系列强有力的措施,军力大增,起到了“威震华夏”的强烈威摄作用。当曹操见到关羽的这种临战态势后,火速从居巢一线调来曹仁,出任为征南大将军,坐镇南阳。
    曹仁临危受命,自不敢怠慢。为了防备关羽前来进攻,他也得全力以赴。当时,南阳一带前方羽檄交驰,后方抓夫拉丁,闹得民不聊生,怨声载道。《曹瞒传》中记载说:“南阳间苦繇役,音於是执太守东里衮,与吏民共反,与关羽连和。”也就建在建安二十三年(218)十月,宛城的老百姓不堪徭役苛、赋税重的盘剥压榨,共推守将侯音为首,派人南下联结关羽,举城老少敌血为盟,武力反抗曹军。
    另据《三国志·胡昭传》记载:“建安二十三年,陆浑长张固被书调丁夫,当给汉中。百姓恶惮远役,并怀扰扰。民孙狼等因兴兵杀县主簿,作为叛乱,县邑残破。固率将十馀吏卒,依昭住止,招集遗民,安复社稷。狼等遂南附关羽。羽授印给兵,还为寇贼。”
这就是说,此时中原大地的黎庶百姓同样更是饱受曹操政权的压迫之灾,其反抗斗争的势头也不亚于宛城、南阳。此前,由于曹军在汉中鏖战,大量抽调男丁做民夫,远赴战场。百姓不堪其苦,陆浑人民在其首领孙狼的率领下揭竿而起,杀死县衙里的,赶跑了县官,举起了反抗的旗帜。县官张固来找胡昭,虽然在胡昭的帮助下稳定了局势,但那些造反者也归附了关羽,并请他赶紧发兵增援。
    关羽见中原大地的民气可用,当即授以印信,助给兵器,使这些起义来投的义民返回故土,破坏曹操地方政权的统治。这样一来,那些苦于苛政的众百姓群起响应,一时间,中原“盗贼”纵横,许昌以南乱成一锅粥,曹家统治濒于瘫痪。
同样是在这一年,京畿许昌的那些拥汉派官员如太医令吉本、少府耿纪与司直韦晃然等,也视“皇叔”刘备为汉室正统,也企图与日渐强盛的关羽里应外合,发动暴乱。曹操闻讯,震怒之余,将那些图谋反叛的官员诓至邺城,屠戮殆尽。
    也正是在关羽北伐的当年,许昌发生了一件大事:有一个叫魏讽的读书人从故乡淮南来到京城,此人才华出众,风华绝代受魏相国钟繇相招,接近了卫尉。这个陈祎掌控魏宫禁卫的大权,魏讽试图与他联结,突起发难,一举夺取曹魏统治中心。此时,曹操身处关中,曹仁被困在襄樊,关羽的兵马杀得曹军内外人皆胆落……结果,陈祎临事而惧,竟主动向镇守邺城的魏太子曹丕出首。曹丕自是大开杀戒,株杀了一切与魏讽有联系的人,连招辟魏讽的元老相国钟繇也被罢官。综上所述,史称关羽坐镇荆州,“威震华夏”,实可谓史有明载,彪柄千秋!
    关羽兵伐樊城,首先就以压倒对手的猛烈攻势,展现出他坐镇荆州十年练兵筹饷、备械积粮所具备的强盛军力:战争开始后,关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亲率大军围曹仁于樊城。
    曹操先派汝南太守满宠援助曹仁,又遣于禁等将领统率七军前来助战。时至八月间初秋,大雨不断,致使汉水暴涨。关羽因势利导,以其精锐水师迎战于禁:他先是利用“舟兵”,乘大船猛烈攻击敌方营寨,再就是从四面放箭,封锁通道,防止曹军突围。这样一来,于禁的七军人马和曹仁别部庞德的军队被陷入绝境,异常激烈的战斗从早晨延至中午。最后,于禁势竭力穷,缴械投降;庞德被俘不屈,引颈就戮……这一仗杀下来,关羽的荆州军大获全胜,押回荆州的曹军俘虏便达3万余人之多。
    关羽消灭了曹仁的援军于禁所部兵马之后,声威大振。荆州军重重围困樊城,城内粮食将尽,城外援军断绝,眼看此城朝夕可下。与此同时,关羽又遣别将围困襄阳,以阻止曹仁的部将吕常援救樊城,并迫使曹魏荆州剌史胡修、南乡太守傅方投降。然后,关羽派小股游军北进,制造假像,虚张声势,以致此时曹操也惊慌失措起来。他知道樊城、襄阳危在旦夕,一旦有失,北方震动,后果将不堪设想!
    曹操急派徐晃星夜驰援,以解樊城之围,又派赵俨以议郎参曹仁军事,强化前敌指挥;随后自己更是驻军摩陂,接派殷署、朱盖等十二军人马赶来助阵;接着,又密令驻守在居巢防吴的张辽军,以及袞州剌史裴潜、豫州剌史吕贡等率军赶救曹仁,甚至意欲亲征关羽……通观这次关羽北伐,可见他在谋略上胸有成竹,章法谨严:首先是采用步、骑、水军联合作战的两栖进攻,重点围城打援,并派游军北上,联合反曹势力,从而使北伐军一直处于主动地位,由此取得赫赫战果:在战斗中,共俘、降其大将于禁、剌史胡修、太守傅方等各1人,俘杀主将庞德1人,消灭曹军主力近4万人;而荆州军无论是进攻或是撤退,皆井然有序,并无重大伤亡。应该说,关羽所指挥的这场战役,能够斩庞德、擒于禁,水淹七军,确实取得了突出的战绩,以致中原震撼、四方皆惊。
曹操被关羽的猛烈攻势吓得日夜不宁,惴惴不安,惟恐中原失守,落入刘备手中,甚至一度打算迁都,以避其锋芒。幸好手下两位谋臣蒋济与司马懿急谏献策,他这才赶紧联络孙权,请求其从侧后乘机向荆州发兵,双方合力夹攻,淮备致关羽于死地。
    如果说,孙、刘两家从“湘水议和”后,关羽开始增筑荆州城带有什么负面效应的话,那首先就是触动了孙权敏感的神经。从此,他便卧不安寝,食不甘味,处心积虑地要拔除这一颗眼中钉,如今一见曹操竟然屈尊相就,于是马上排兵布阵,着手偷袭荆州。

日期:2013-04-12 阅读: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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